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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匆匆那年

来源: 中北文学汇 时间:2021-07-12

[星月]匆匆那年

元旦已过,这座城市还没有落下一场像样的雪。这个午后,天空的雪花似有似无,将至未至,好不容易和发小聚在一起,很是激动!简单的饭菜吃得很开心,随心所欲的话题聊得很投机,相互推搡开着没反没正的玩笑。没人笑话你浮肿的眼泡,满脸的痘痘,没人介意我露着难看的大门牙肆意地大笑。吃饭,逛商场,互诉衷肠,没有客客气气,但一定是真心实意。时间在飞快地流逝,短暂的相聚没有尽兴又要匆匆分离。太多留恋,太多不舍,却因种种原因要说再见。送她们上车后,我决定慢慢走回去,我想让回忆慢一点,时光慢一点,一切的一切都慢一点。

二十几年前,我们在一个村庄长大,一起从红着脸蛋的小屁孩走到青葱岁月,直到现在,我们的孩子都一个赛一个地长高了。皱纹毫不留情地爬上我们的脸,不再圆润的脸庞都是岁月的痕迹。也许我们都没有那么好命,过得都很辛苦,也许这就是生活的真实面目和常态吧。

人已散,思绪仍在乱,若不是疲惫我怎能入睡?黎明起夜却再无睡意,索性勾勒些文字,也不负我明晨隆重的“熊猫眼”了吧。

那年那月的假期里,我们三姐妹手拉手玩一晌午,那时的晌午那么长那么的悠闲,没人急着回家。我们天不亮就结伴去上学,那时的作业没那么多。夏收时我们拾麦穗,秋收时我们摘苹果,烟叶成熟的季节,我们挤在一起到烤烟炉烤地瓜吃。我们会把那少得可怜的零食留一点给好朋友,那些美味现在再也找不到。我们没有公园,山里就是我们很好的乐园,我们一起爬树摘野果,放牛放羊。

长大后,我们各奔东西,一年也难得见一回。后来都结了婚,有了孩子,生活工作琐碎而忙碌,见面的机会更少了。这次的相聚,无疑让大家很兴奋,可是也不能尽兴,难免有些许惆怅。只是这样一个午后,我们忘记所有,不去管家庭孩子工作,时间是属于我们的。我可以不顾别人的眼光,夸张地笑,我们可以放下戒备,畅所欲言地聊。直到街头华灯初上,没有人急着回家,却不得不分离,顷刻心酸了。有多少记忆在蠢蠢欲动?

儿时那个热闹有趣的村庄现在那么冷清,甚至有些荒凉了。年轻人都进城发展,老家的常住户越来越少,再加上现代化的耕种设施备和模式,家里的老弱幼再撑不起农家的丰收景象,画不出田园的欢欣宁静美景。还记得的村头那个喧闹的涝池,放牛的大爷大叔们,洗衣的大婶大姐们,光着屁股追逐的孩子们,就像一幅幅温馨的田园风景画印在我的脑海。还记得巷尾的那颗百年大槐树,每到盛夏是人们纳凉的好去处。树下嬉戏的顽童,纳鞋底的老奶奶,干了一天活回来抽着烟卷谝着闲传的男人们,热闹非凡。还记得围坐在大场上看露天电影的精气神,还记得那个爱打人的校长藏在教室门后的棍子,还记得歇顶班主任其实并不可怕,还记得我们给美女老师起的绰号。村口流着鼻涕的黄毛丫头现在活脱脱一时尚达人,而我仍和当年一样的清汤挂面般的造型,只是眉目间有了些沧桑的自信。

儿时的时间那么慢,寒假里数着天天盼过年,老在问:怎么还不长大?现在的时光过得又那么快,不知不觉就过年了,常常想: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不再稀罕过年时的鸡鸭鱼肉,不再渴望过年时的新衣裳,却怀念起原来的“年味”来。那时腊月二十三大扫除,祭灶神,接着就忙着采购年货。二十八开始蒸馒头、包子、蜂糕,二十九煮肉,把一部分菜做成半成品。三十贴对联、窗花,请牌位,娘家人给新嫁过去的姑娘送年节。到了晚上,放炮封门,一大家子人一起到长辈家坐夜,发压岁钱。初一,早早起床放炮,还比赛谁家的炮放得早,吃完煎汤面,就挨家挨户地磕头拜年。初一的午饭讲究的是吃百家饭,每家都准备一桌子菜,拜年拜到谁家吃到谁家。有时候还有锣鼓秧歌,庙会,过完初一就开始走亲戚了,这样的年味要持续到正月十五以后。十五的白天讲究舅舅给外甥送灯,婆家给订了婚的媳妇送灯。十五晚上孩子排成长龙,挑着各式各样的灯笼,吃着花面膜,成群结队游家串巷,好不热闹。十六晚上讲究把灯笼点着了吉利。到这里,这个年就算过完了。现在过年,年味越来越淡了,基本上就是一家人在一起大吃大喝,看电视打牌,走走亲戚,要么就是出去旅游。恼人的春运,疲惫的假期,还有的职业需要过年值班。这样的新年,怎么不让人惆怅?

匆匆那年,有多少记忆无法放空�[星月]匆匆那年,有多少故人再难相见?怀旧是一种病,人们却不愿去治疗它。我不再羡慕鱼只有七秒种的记忆,青春留不住,时光留不住,我想也许很好能留住的是记忆吧。待到暮年时,坐在斜阳下,我想能支撑和陪伴我的就是这些过往的记忆了。匆匆那年,那年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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