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赵桥
雨声,应该是大自然很原始、很质朴、很美妙的音乐之一。雨润万物,雨润心田。雨,这大自然的精灵,带给我们许多美好的享受和遐想。
雨中有生命拔节的声音。“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在一场又一场的潇潇春雨中,小草苏醒了,竹笋破土了,杨柳吐绿了,在鸟巢里蜷缩了一个冬季的布谷鸟重新唱起了春之歌。在一场又一场的潇潇春雨中,干裂了一个冬天的小溪又开始有了汩汩的清流,蛰伏了一个冬天的孩子们也开始甩掉厚厚的棉衣,满旷野里撒欢了,农人们则不时地扛着锄头、铁锹,到自家的地里走一圈,心满意足地看看那些已经冒出新绿的菜苗。
雨中有思绪万端的音符。“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雨滴,滑落到油纸伞上,滑落到青石板上,滑落到多情人的心里。绵绵的雨滴,寂寥的足音,在幽深的雨巷中回响。“丁香空结雨中愁”,哪怕是一个“结着愁怨的姑娘”都无处可觅,哪怕是能够给心灵带来些许慰藉的理想都无处可寻。“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 一叶叶,一声声, 空阶滴到明。”或是挚友远游,或是爱人分别,雨声中听到的,只有离愁别绪。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舫听雨眠。”这又是一种听雨的意境。是啊,面对大好春光,听雨更会听出无限的欢欣。面对如画的烟雨,且行且欣赏,且行且珍惜!
雨中有爱国情怀的交响。“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凄冷的寒夜,一个曾经跃马横刀、驰骋疆场的志士,在垂暮之年,本来也许就难以入眠,现在,苦雨落在茅屋上,打在窗纸上,更猛烈击打着诗人那壮志未酬的心!什么时候能王师壮行、收复疆土呢?风,无法回答;雨,也无法回答。一腔的爱国情怀,只能化作一梦,化作梦中的铁马冰河、梦中的呼啸呐喊。郑板桥的诗中说,“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引起萧萧竹声的,不仅是清风,当然也有细雨。对于一个心系百姓的诗人来说,雨声中感知的,是民声、民情、民意。
听雨,当然和年龄有关。南宋词人蒋捷的一首《虞美人》,很形象地写出了不同年龄阶段听雨的心境:“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但古人似乎更加多愁善感,春天来了,他伤春;秋天到了,他悲秋。所以蒋捷的笔下,不管哪个年龄阶段,大抵和伤感、忧愁都脱不了干系。
在江南,听绵绵细雨,应是小提琴或古筝的抒情韵味;到大漠,听暴风骤雨,则是黄钟大吕的交响。听春雨,宜河边、柳林下,感受无边烟雨的苍茫;听夏雨,宜半山亭中,直观大自然澎湃的激情;听秋雨,宜窗下,看飘零的黄叶,看生命的轮回;听冬雨,宜围炉,一杯氤氲的清茶,一卷泛黄的诗书。独听,是一种情调;三五小友一边听雨,一边闲话,那是不可多得的惬意时光。
“从今有雨君须记,来听萧萧打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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