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绿水间,春意正浓时
突然特别怀念四川那些山那些水,那些零零散散坐落在山坳里的村庄。
2011年,有幸被总部指派到四川遂宁市拓展一家子公司,便在四川留下了一段难忘的时光。四川天府之国,山清水秀人杰地灵,迄今为止都是记忆中很美好的回忆。
也许身居平原久了,对于山水间的风景便有了向往,这也是我对四川情有独钟的原因。
仲春,清晨醒来光着脚丫踩在地板上,撩起窗帘,窗外一片沉寂,一束晨光透过玻璃窗射在我的脚丫上。
春雨绵绵,此话一点不假。
记起那年一连下了好多天的雨,雨干脆而寂静的飘落,时而细雨如丝,时而大雨倾盆,绵绵无绝期,如泣如诉。早起推开窗子的那一刻,地上到处是积水,雨,依然义无反顾。这座城市披上了烟青色的新装,尽管喜欢下雨天,只是久了,便心生厌烦。
空气中弥漫着少有的清新,伸手轻轻抓了几把放在胸口,却不知道在捕捉些什么。
我全神贯注的凝望着窗外,眼前尽是空白,悄悄回神,夕阳刚刚好挂在干枯的树枝上,暮色依林,和夜渐渐的互相渗透,这流逝的时光交替的丝丝分明,夜将临。
四川子公司启动不久,遇到了诸多不顺,心情不免有些低落,恰巧与这绵绵无期的雨不谋而合。
雨,终是在次日的清晨停了下来,适逢公司订单不多,心中萌生了出去走走的念头。
说走就走,雨停的第三天,背上背包便一个人出发了。
四川南溪,坐落在山间的一些小村庄,比婺源的油菜花好看多了,没有那么多的人,宁静祥和,能听见鸟声,看见野鹤飞。
一个个小村散布在山中,整个村子也没有几户人家,房屋稀疏错乱其间,一户和一户之间,看似挺近,走过去,却要花上好长一段时间。
门口开着桃花,杏花,油菜花,房前屋后,绕着青青的翠竹,随处可见的池塘,大小不同,规则不一,路边打盹的黑猫,树叉上的大花鸡,院子里结队散步的鸭子,竹下休憩的水牛,
这些简洁的事物,组合在一起,没有刻意,却隽永的精致,生出无限的美感。
竹篱笆围成的菜园子,认识的不认识的蔬菜,娇嫩滴绿,择几片叶子,翻炒几个农家小菜,
只是扒着篱笆想想,就已经垂涎欲滴了。紫色的豌豆,俏皮生花,殊不知,已经暗暗探了邻家的篱笆。
本是烟水人家,搬来凳子坐在院子中间,携一眉清风,泡一盏野茶,这些美景就尽收眼底了,风淡日闲,朴素安静。
院角的杏花开的清浅,一阵风来,粉白花瓣簌簌成雨,院子里的大鸡小鸡,也是喜了这传达春意的杏花雨,笨拙的跑过来奔走啄食,无不生趣,跟的风紧,有花瓣落进了杯盏中,便有了诗意,无意择出来,自当是速酿的一盏杏花村,一饮而尽了。
独自飘荡的蒲公英,抵过桃花头,杏花头,梨花头,爬在屋顶,偎在远山。
闲游的野鹤,携了唐时风,宋时雨,翩翩展舞在花间,在山间。
一盏茶尽,它已几个来回,一声天赖,迂回涤荡,像自古而来的音韵,低沉而厚重,这不正是载走清愁的那首中阮么?内心深处的那根琴弦,被轻轻地拔动,顿时,山河动荡。
带着窃喜,一个人去山间走走,开满油菜花的小径,走到尽头,仍然是油菜花,谁家小院,几树梨花探头探脑,急急的向邻里描述着春天的样子。
路边的野花,我不知道你是谁,却开成永如初见的模样。
陌上紫烟,迤逦而行,隔过花岸去看花。
偶尔也会看见成片的花林,来往的村民为了抄近路,踩出一条弯曲的小道,刚好能由一个人经过,穿梭其间,左挪右闪,偶尔弯腰,偶尔抬手挪开挡在前面的枝条,碰掉的花瓣铺满了整条小路,也粉一朵,白一朵的粘在发髻,衣衫上,朵朵灵动。
这个偏远的小山村,本来没有多少户人家,我的闯入,对他们可能稍显新鲜。
沿路经过一家小院,女主人一边洗衣服,男主人在井沿帮助打水,女主人一边和邻家阿嫂在聊着什么。
看见我走近,并不觉得突兀,男主人很自然地对着我笑用地道的川话重复的给我打招呼,让我去家里坐坐。
我们并不相识,相互笑笑,几句客套,却是近乎邻里般的亲切。别过她们,继续向后山走,曲折的小路上,两旁的油菜花高到肩头,除了它们热闹的开着,只看见一坨一坨的牛粪,驴粪……空无一人,竟不觉得可怕。
我乱舞着双臂,脚也开始不再老实,一路走一路踢踏,飞起的石子,故意惊动路边的蝶,铺开翅膀,择路四散。
脱了鞋,光着脚丫子在花间走走,蝴蝶蜜蜂成群结队,能清晰的听见它们单调又醉人的声音。我们互不干扰,我悠然其间,他们歌舞轻曼。
离村子越来越远,我选了一个很高点,回头看看,油菜花连成一片,像被哪个淘气的孩子打翻了染料罐子,泼在跌宕起伏的山坡上,又被他随手抓起的一支笔,无意识的胡乱哗啦,于是,屋前屋后,路旁,墙边,便有青青翠竹,黄绿相间。俨然一赋浑然天成,淡墨轻染的写意画,远山缭绕,青砖黛瓦,黄色欢腾,青翠滴翠。
就这么静下来了,我不仅窃喜,这些淳朴的村民,你们可知,我已经暗暗的偷走了你们的春天。
傍晚,带着一身的疲惫回到驻地,虽然累了一些,多日的阴霾一扫而空,心情也豁然开朗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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