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落，炊烟起

家乡的秋天到了，便是我能回去的时候了。

像是每年都与故乡有了约定般的，我会在初秋时节归去，小村落里做几天闲人。在柴米油盐中，感受乡下的烟火气，在几盏茶水中，品品岁月的清闲意。

在村道上随意走走，有流云走远，也有倦鸟投林。而鸟鸣声在这个季节明显少了几许，不似早春那样随处可聆。放眼田野，也是这个季节该有的样子。岭南的秋不似四季分明的地方那样来得明显而有层次，但只要稍微留心，却也能感受到秋天在这里留下的痕迹。我的确也不愿将每个在乡下的日子当成在外面城市生活一样。故而每逢归来，或许还是有乡愁使然，对家乡的所有心绪都会拂过眼前的所见所闻。

说起来，乡愁不只在客居他乡那般时才会来得浓烈，在等候落日余晖时，亦复如有。秋山暮色落，桑梓炊烟起。我爱这独有情结的光景，以前是，当下也是。老屋，柴火，炊烟，学堂，竹笠，蒲叶扇，木床……这些都是乡愁里熟悉的旧物，如今早已沉眠在旧年里，不复苏醒，岁月的流逝也是一个将它们悄声带走的过程。

记得我在回家不久前，做了一个说来有点好笑的梦。情节大概是这样的，梦里与发小穿越回了小时候，正值暮色，起了炊烟，我和她一同蹲在屋门口，逗着她家的狗狗，问她“可以一直养着它吗?未来的它好像被卖掉了。”发小说当然可以……尽管这梦境匪夷所思，在现实中不可能实现，我仍欣喜难得梦到一次童年，是个美梦。

也许是日有所思，前段时间刚好在看一个和村落有关的纪录片。对里面的两句话印象深刻:“每个人很初都由它的故乡塑造，乡土蕴涵的力量终有一天会成为你的羁绊，在你成长之中或离开之后”。果不其然的，故乡对我的羁绊在我长大了离开以后。好多年前我期待出行，渴望远走，这些年我热衷归来，甚至留下。

美好的童年记忆总会让归乡的人多番回味，尽管它始终无声无息，沉淀在记忆深处。细细想来，也许对它们很好的安置，便是放进故乡的月亮上，寄予思念。虽只能远远遥望，不能再触及，但只要一回家，看到月亮，便如是重逢了。

故乡的月亮啊，想必也承载了许多和我这般的游子们的心事。古人云的真对，月，真的还是故乡明。

月是故乡明，明月知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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