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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风信子花又开(味道征文·短篇小说)

来源: 中北文学汇 时间:2022-04-28

那个瘦高个男人出去后,伊朵重新坐下来备课,坐下来的伊朵却开始分神,眼睛不由自主地瞄向橱窗里他送来的两盆淡雅的紫色风信子,想着他说的话“啊?你给我的店画了画?怎么不早说?要是我,恨不得早八百年就让对方知道呢!”,他说话时那故作夸张的语气和神态让伊朵直觉得想笑,感觉这个男人有点话唠,却让人情不自禁地偷乐。

男人是伊朵开的“思维绘画”培训班隔壁的邻居,他刚在“思维绘画”的隔壁开了家“碎月光”咖啡馆,并同时在一楼拐角处开了家花店“四季春”。

就在刚才,他捧了两盆风信子给伊朵送来,自我介绍说:“你好邻居,我是隔壁咖啡馆老板,叫侯波,远亲不如近邻,请多关照。”没等伊朵接话,他就把两盆花放在了橱窗口的暖阳里:“这个颜色跟你的色调很搭配。”

伊朵被这个男人的热情感染了,她拿出自己画的一副油画还礼:“你们开业那天我画的,水平一般。”

侯波就瞪起眼,张着嘴,显出一副无比惊奇的样子,夸张地说了那句“早八百年就让对方知道”的话。他的话让伊朵忍不住笑了,多少年了,伊朵都没有笑过,伊朵一度以为自己早已失去了笑的功能了。

伊朵今年二十九岁,是个未婚妈妈,独自带着儿子思耀生活。凡了解她的人都常常在背地里议论她:何苦呢!完全可以找个爱人重新开始生活嘛!王耀都死了六年了!”

不了解她的人呢,就在背地里送了她个绰号:冰美人。

伊朵长得真的挺美的,高挑个,容长脸,薄眼皮,大眼睛,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嘴唇,天然的樱桃红。一头黑发看似随意地往脑后一绾,却也是那么顺滑得漂亮。就是这么个美人,眉宇间却总袭着一抹忧郁,然而。这抹忧郁恰恰更衬托出她的与众不同的气质。

虽然她带了个孩子,还是不缺优秀的男人追捧,可她总是冷冰冰的一句“我不恋爱”,就把人家打发了。久而久之,大家就送了她这个“冰美人”的称号。

伊朵明里暗里也知道大家对她的议论,可她自己的疼谁又知道呢?六年前的那个上午就像一场噩梦,撕碎了她美好的一切:婚姻、幸福、爱……然后,这个噩梦就像一个魔咒一样攫持着她的心,让她不敢再奢望与幸福有关的一切:爱情、婚姻……

那天,伊朵早早起来,洗漱,收拾。她和在绿源公司做会计的男友王耀约好了,今天要去拍婚纱照,如果时间允许的话就顺便把结婚证领了

伊朵和王耀是大学同学,两人从大二就开始恋爱,情投意合的,是令同学们羡慕的一对校园恋人。这不,刚大学毕业,各自找到工作,就准备结婚了。若再不结婚也不行,因为此时伊朵的腹中已经怀了两个人的爱情结晶。

此时,伊朵的心里真是甜蜜极了,那种甜蜜是发自心底的,她边收拾边跟着音箱里正在播放的赵薇的歌曲《自从有了你》哼唱着: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让我们相遇……当唱到“海可枯,石可烂,天可崩,地可裂,我们肩并着肩,手牵着手”时,她脑海里出现了她跟王耀婚姻里幸福牵手到老的情景,心里想着:我和王耀大概也能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吧?

正在这时,床头的座机响了,她欢快地跑过去接听,想着一定是王耀打来约她的。

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喂,小伊吗?我是王耀公司的,请你速来公司一趟,有急事。”对方一连串说完这些话就挂了电话,没容伊朵问一句。

伊朵的心里忽然就慌了起来,连忙挎上包,走到门口连拖鞋都忘了换就打开门出去了,等防盗门“嘭”一声关上,她才发现忘了换鞋,又慌里慌张地用钥匙开门,钥匙却怎么也戳不进锁眼里。

当伊朵好不容易赶到绿源公司,没想到公司财务副总就在公司门口等着她,见到她就快步走过来,拉着她的手说:“小伊,你要挺住,小王遇害了。”

伊朵哀嚎一声“不可能”就昏过去了。

原来就在昨夜王耀值班时,两个持刀入室的窃贼把王耀杀了,那个主犯竟然是他曾经的同事张海。可是那两个人却跑了,到现在都六年了,案子还没有破获。

这痛只有伊朵自己能体会。

隔壁的房间里已经传来儿子均匀的鼾声,躺在床上的伊朵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反复出现今天上午的一幕。

侯波手捧一束五颜六色的风信子走进她的培训班,问她:“你知道风信子代表着什么吗?”

伊朵摇了摇头,侯波用一种满含着多种意味的眼光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风信子代表着等待,我就是那个等待你的人。”

伊朵的心霎时像擂鼓一样咚咚地跳着,红着脸说:“别这样,我不适合你,我只想带着孩子一个人过日子。”

自从跟侯波有了*一次交往,这个热情的男人就常常有事没事到伊朵培训班来串门,伊朵来了客人也会直接把他们带到他的咖啡馆去招待。慢慢地,伊朵知道了他比自己大六岁,原在广州开咖啡馆,跟妻子分手后,就回到老家安阳来做他的老本行。

当他知道伊朵的遭遇后,精神上百般安慰,生活上也是事无巨细地给予照顾。特别是对伊朵的儿子思耀就像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每天都是他辅导孩子做作业,做完作业就带他出去玩。只要孩子需要,生意再忙,他也交给店员打理,他说像思耀这么大的孩子陪他成长很重要,哪怕耽误点生意也要陪他。

由于伊朵总是一副忧郁的状态,儿子思耀也直接受着她的影响,小小年纪就显得忧郁,眉头总像个小大人似的紧锁着。伊朵一再告诉自己不能这样,一定要让儿子有个快乐的童年,可是王耀屈死,至今没有逮到凶手的事实又怎能把她的眉头舒展?

自从侯波跟她交往起来,一切都变了,儿子受他的影响变得开朗起来,逐渐焕发了他这个年龄应有的淘气和天真活泼。

一年来,侯波给伊朵和儿子的生活带来无限生机和笑声,朋友们都说伊朵的笑容多了,越发年轻漂亮了。

“妈妈,我肚子疼!”一声喊叫,把伊朵拉回了现实。她赶紧走到儿子的房间,看着儿子正用小手捂着肚子,在床上翻滚。急得伊朵一把把儿子抱了就打开门欲去搭车送医院。

昏黄的夜灯下,一辆车的影子也没有,怀中的儿子疼得冷汗直冒,小脸煞白。不得已的伊朵只好去敲住在店里的侯波的门。侯波赶紧开出自己的车把思耀送到了医院。

“你看你们当大人的,都病得这么严重了才来,再不来,就坏事了!已经发展成了化脓性阑尾炎穿孔了!”

医生的话让伊朵后怕得直哭。侯波不停地安慰:“别急,有我在。”

当夜,医生就给思耀安排了手术。

手术后的思耀发起了高烧,看着医生不时地过来抽血化验,伊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泪水一直在眼眶里涌动,她真怕思耀有个三长两短,她怎么对得起地下含冤而死的爱人王耀,还有王耀已经白发苍苍的父母?担心转变成的悲怆不时想化作一声悲号从心底冲出来。她强忍着眼里的泪水,不时地跟侯波一起按医生的要求用热敷的方法给思耀进行着物理降温。

半夜了,看着伊朵憔悴得变了形的样子,侯波的心忽然就一阵阵的疼。他情不自禁地拉住伊朵的手,说:“伊朵,别担心,有我在,思耀一定没事的。”心里却暗暗下决心,这个女人苦累了这么多年,自己一定要等她,直到她接纳自己的那一天,然后,用一辈子去呵护她,爱她,不再让她受半点委屈。

三天后,思耀的体温总算恢复了正常,一下放下心来的伊朵忽然就觉得自己像纸人一般没有了一丝力气,趴在思耀的病床边,绵软着身子一动也不想动。侯波再次用那双大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上,用体温传递给她力量与信念,还有,那丝丝缕缕的甜蜜的幸福。此刻,伊朵真想猛地扭过身子扑进侯波的怀里,靠到那厚实的肩膀上,痛痛快快地哭一场,把这些年的委屈、苦痛、不易,统统宣泄出来。然后,再在这个男人的呵护下开始笑着的生活。然而,她不能。

王耀被害后,她就在心里发誓,杀害王耀的凶手一天不被绳之以法,她就一天不恋爱。

面对侯波炽烈的目光,伊朵躲闪着。

一天,她鼓起勇气对他说:“你对我的心意我知道,可我曾发誓王耀的案子一天不破,我就不恋爱。”

侯波赶紧说:“我愿意等,直到你答应的那一天……”

伊朵的眼睛一热,她赶紧背过身去,心被撕拽得生疼,不由低叹着:这个男人啊!

“叔叔,你要答应我,如果我做完作业,百分之百正确,你就让我骑大马!”思耀仰着他稚气的小脸对侯波说。

“哈哈,这小子,这还是小菜一碟吗?叔叔答应你!”

等思耀做完作业,侯波逐一帮他检查了,竖起大拇指,说:“好样的,我儿子!”他经常这样跟小家伙开玩笑叫他儿子,其实,在他心里他又何尝不是早就把思耀当做亲儿子了呢?

“驾,驾,驾,驾驾驾!”思耀骑在侯波脖子上,小手抱着他的头,身子左右晃动着,双脚也往下一蹬一蹬的,做出骑马的动作。

用手趴在地上的侯波故意上下晃动着身子,做着马颠簸的动作。

“咯咯咯”一阵阵清脆响亮的笑声不时传出去。

不一会儿,侯波就累得满头大汗,脸红脖子粗的,跟思耀商量该“下马”了,小家伙却没骑够:“不嘛!不嘛!我还要骑,我要骑着去西天取经去!咯咯咯……”

侯波为了不惹思耀,硬坚持着双手着地,配合着思耀的“驾驾驾”努力地晃动着……

直到小家伙玩烦了,自己从侯波的头前面滑下去,这场游戏才算结束。

“朵儿,我和你妈这辈子就你一个孩子,说啥我要在走之前看着你把婚结了,有个自己的家,爸爸才放心啊!”躺在病床上的伊朵的父亲趁着没人时对伊朵说。

“你看我这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一阵“咳咳咳”声打断了父亲的话,伊朵连忙扶住父亲,用手轻轻地给他捶背。

“说不定哪天我走了,你这样带着思耀,我不放心啊……”说着父亲已经泪流满面了,伊朵也跟着流泪。

歇了歇,父亲似乎是在积攒力量,又接着说道:“你看侯波这人咋样?”

“病友们常常夸我有个好女婿呢!”

“爸……”

“你就说他怎么样吧?”

“爸,你就好好养病吧,等你病好后我再考虑……”

“朵呀,别骗爸爸了,爸爸的病爸爸比谁都清楚……”

病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伯伯,今天怎么样?我给你熬了乌鸡汤。”侯波说着走过来放到床头柜上,打开保温瓶的盖子,一股浓郁的鸡汤香气霎时充溢了整间病房。

“波呀,伯伯已经好不了了,别费事了,你赶紧忙你的生意去,别整天往这儿跑。”

就在伊朵跟侯波表明态度后不久,伊朵的父亲就病了——肺癌。

不但需要大量的医药费治疗,而且也需要大量的精力陪护。

侯波不但在*一时间赶来跑前跑后办手续、检查、陪护,而且带来来十万元钱直接预交到了住院部。

之后,他又多次拿钱来,伊朵都坚决地拒绝了。就在侯波送来的和伊朵筹备的医药费告罄时,伊朵却开始不时接到外地的汇款单,五千,一万的不等。她以为也许是杀害王耀的凶手良心发现了,待她报告警察,警察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法找到汇款的人。但这些钱却成了伊朵的及时雨,伊朵也顾不上想那么多,只管抓紧时间用这些钱给父亲治病。

尽管伊朵尽了很大努力给父亲治病,还是没能阻挡住癌细胞的脚步迅速地在父亲身上蔓延。直到现在,已经扩散到全身,医生已经多次建议让回家“静养”了。

父亲住院后,侯波天天跑医院,动不动就留下来顶替伊朵陪夜,虽然伊朵一心想跟他划清界限,但他还是不管不顾地陪护、伺候,喂饭,帮父亲收拾。抽空就在店里煲了各种营养汤送来。以至于病房里的病友跟父亲说起来,都用“你家女婿”呼之,并且一个个都对这个“女婿”竖起了大拇指,赞叹不已,说伊老爷子真有福气,修得这么个体贴孝顺的好女婿。而这时,父亲总是暂时忘记了病痛,乐呵呵的,也不多解释。如果恰逢伊朵也在,伊朵就感觉特别难为情,红着脸赶紧走开。

今天,父亲的一席话再次掀起伊朵心中的巨澜。

昏黄的路灯投射在侯波和伊朵身上,不时把他们并肩的身影拉短又拉长。

“侯波……”忽然,伊朵停住了脚步,轻声地,却是清晰有力地叫住了侯波。

“嗯……”

“我爸爸今天跟我说他想在走之前见到我成家,你,愿意扮演我的那个他的角色吗?但是只是做出假象让我爸爸看,真正的结婚需要等到王耀的案子告破那一天……”伊朵好像鼓了很大勇气,一口气说完。

“我说过,我等,等你等到你答应跟我走进婚姻的那一天……”侯波说着,拉过伊朵,一把抱住了她。伊朵乖乖地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眼泪稀里哗啦地直淌。侯波用紧紧的拥抱表达着他的万语千言。

不久,伊朵的爸爸就去世了,临咽气前,他拉着侯波的手,断断续续地说:“波,朵,朵儿……就交……交给你了,十二年了,她太不容易……了,你答应伯伯……好好待她……”

侯波拉过伊朵,跟她一起跪在伊朵父亲的病床前,哭着说道:“爸爸,你放心,从今往后,我就是朵儿的保护神,我要一辈子用心去呵护她,不再让她受半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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