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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无邪遇到天真有邪

来源: 中北文学汇 时间:2021-07-12

文/王红玉

 

邻居家的男孩叫冯振波,乳名小波,比我小几个月,他每次出门,身后都跟着两个小弟弟:小涛和小汹,他告诉我,他爸爸妈妈准备再给他们生个小妹妹,叫小涌。后来,果真如愿以偿。直到现在,波涛汹涌这个成语一出现,我眼前就会浮现出这四个孩子。

 

小波是个非常漂亮的男孩子,漂亮得让我嫉妒,我有时候照着镜子去比较,觉得自己连个男孩子都不如,很是沮丧。因为小波漂亮,我特别喜欢和他一起玩耍,如果不出差错,这一对小孩也算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了。

 

秋天,爸妈把玉米杆打成捆堆放在房子的后面。晚饭后,我突发奇想,准备利用这些玉米杆搭造个小房子,小波跑来帮忙,两个八岁的小伙伴忙得热火朝天,就在我们要搭建完毕的时候,来了一群比我们大一点的男孩子。说来也巧,当时小波穿的是那种松紧腰的裤子,因为腰带有点松,他每次弯腰再起身时,都要提一提裤子,谁料,正是这个不起眼的小动作,惹出了麻烦,男孩子中的一个突然喊起来:“快看呀,他俩搞对象了!”于是所有的男孩子恍然大悟似的七嘴八舌地嚷嚷开了,他们一边起着哄,一边嗷嗷喊着我们两个人的名字,扬长而去……

 

两个小伙伴一起懵圈了。那时虽然小,但也知道搞对象是什么意思,并认为搞对象是件十分可耻的事,可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我和小波用自己家的玉米杆搭建个小房子,怎么就成了搞对象了呢?

 

然而,这件事并没有就此完结。从那一天开始,我和小波的名字就成了屯子里男孩子们的话柄,他们只要见到我,或者见到小波,就直接喊我们两个人的名字,甚至还有人编了顺口溜,满大街地喊。

 

我把这件事跟那些孩子的家长说,让他们管管自己的孩子,他们却龇牙咧嘴地乐。我又把这事跟爸爸妈妈说,他们也没有任何反应。我就不明白了,这些大人们为什么表现的那么不以为然,难道他们就不知道我在受伤害吗?

 

我小时候被我爸爸妈妈教育得规规矩矩的,从不打架骂人,标准一个乖巧小孩。开始时就知道哭,后来发现哭解决不了问题,就开始反抗了,也骂人了,也打架了,可结果是,骂也骂不过别人,打也打不过别人,那些男孩子反而更加肆虐疯狂,追着我也追着小波喊,走到哪里追到哪里,甚至把我和小波的名字并排写到了电线杆子上。

 

再后来,不敢和小波有任何接触了,尽管左邻右舍地住着,仅仅一墙之隔,却从不敢正眼看小波,正在外面玩着,看见小波出来了,赶紧跑回自己的家,直到我搬离了那个屯子,也没和他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再见到过他。

 

一个弱不禁风的八岁的小丫头,性格懦弱得像一只小猫,被无端羞辱,又无力反抗,每天都担惊受怕地躲着那群男孩子走,想想都可怜。更可气的是那个小波,不管别人喊什么,他都默不作声,就跟被掐死了似的。我总想问问小波:“你凭什么比我还懦弱?你怎么就不能站出来说个明白?”

 

天真无邪遇到了天真有邪,白瞎了一对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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