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扈颖波
这天终于放晴了,深秋后的土坡上一片荒凉。柿树上还零星的挂着几颗柿子,寻食的鸟儿将它啄的稀烂。只剩下泛红的树叶在阳光下甚是好看。远处田埂上低矮的酸枣树中几只麻雀在嬉闹着。
如今的坡地已经很少有人耕种,因为这地方的确离村子有些远。沟底破败的村落里也只剩下几户人家。这些年村里人陆陆续续的搬走了,不舍的人们还坚守着这一份宁静。半坡上的土道,清脆的铜铃声打破了这荒山的宁静,声音越来越近……
不远处牛车上的老汉无力的握着鞭子、嘴角衔着的烟袋跟随着牛车的节奏在坎坷的土道上摇摆着。车上放着生锈的鉄锨和半摞纸钱,车旁的土狗一直跟随左右……车行了半天在一片杂草丛前停下,土狗在草丛中乱窜,惊跑觅食的野兔。
老汉将烟袋插入腰间,取下车上的东西踉跄前行,不远处杂草中的土堆诉说着人世的悲凉,人常说养儿养孙为防老,可如今后辈能上几次先人坟?“老婆子,我来看看你,给你送些纸钱。天冷了、在那边你置办点衣裳,过不了多久我就能下来陪你了……”老汉自言自语的念叨着。此时的土狗也安静了些许,静卧在老汉身旁不远处,疑惑的看着这一切。
约莫一刻钟时间,老汉起身拿起铁锨给坟头上又新备了些黄土,转身走向前方不远处的石头坐下,吧嗒吧嗒的抽起了旱烟。深邃的眼神望向远处沟下的村落,脸上的褶子在阳光下尽写人世的沧桑。“变了,都变了!”老汉沉思着……前几日下了几天雨,老屋的泥墙墙皮有些脱落,老汉准备回去捎些黄土泥墙。
老人年轻时,那会山坡上到处都是庄稼,闲暇时村里甚是热闹!麦场上打闹的孩子争抢着手中的木枪、大门口的男人们和邻家的婆姨开着半荤不俗的玩笑,逗得旁人笑开了花。嘴里的饭喷了一地、引来几只小鸡竞相啄食。那会婚房泥墙用的黄土就是老汉和媳妇从这坡上拉回去的。因为村里人都说这坡上的土好、粘性好,泥出来的墙漂亮。“掌柜的,等咱收拾好新房,拜了堂,入了洞房,我给你生一堆娃娃好不好?”想到这里老汉的心头一酸、手里的铁锨铲的快了许多,仿佛一刻也不愿多呆在这里。不一会车已装满,老汉就赶着牛车回家了。
开门的是五岁的孙子,儿媳妇正在灶间蒸着馒头,这是给爷孙俩准备的干粮,下午她便要去县里看自家男人了。“爹,你怎么又拉车土回来?你看这一年你拉的土在墙角都堆成山了,用不完!”“我没事多拉几次,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去了。老屋需要修补,没这土不行!老屋得留着!得留着”……不一会,只见一旁的孙子捧着一把土跑过来问老汉,“爷爷、爷爷他们说我是从土里生出来的,你说是不是呀?是不是这土里还有弟弟妹妹呢?那你让他们都出来陪我玩。”“好、好、好!爷给你说,这土里啥都有,以后啥都会有的!人从土里来很后回土里去!好,去玩吧”……说完老汉坐在屋檐下又吧嗒吧嗒的抽起了旱烟……淡淡的炊烟升起、生活继续重复着。而我此刻捧起一捧黄土思索着我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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