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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兰兮-奶奶的花开了

来源: 中北文学汇 时间:2021-07-08

有兰兮

 

朋友在翻看我的相册时问我为什么总喜欢拍花花草草,就连寝室楼边的花坛里的雏菊都不放过。我笑着回答:“因为看到这些鲜花我就会想起一个人,想起她的温暖的笑容。”

这个人就是我的奶奶——一个很爱很爱花,也很爱很爱我的人。

我是在满园芬芳中长大的。因为奶奶爱花,于是房前屋后,院里院外,甚至墙边都中上了各种花朵,虞美人,大丽花,波斯菊······时节变换而花开不断;高低不同,颜色各异,家中仿佛成了小小园林。儿时的我总喜欢在一丛波斯菊下玩耍,波斯菊总是长得比我还高,我看更高处被花朵和枝叶分割的天空,细细碎碎,像一朵朵小小的蓝色花朵。清风吹来,花枝摇曳,馨香四溢。

当我在花丛中做细碎的蓝色的梦时,奶奶总会在不远处看护着我。她担心我会被花间的蜜蜂蛰到,或是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而我却毫无畏惧,以至于在疯跑时跌倒在花丛旁。于是奶奶赶忙将我扶起,在我快要大哭时讲一个有关花朵的故事:月季花“落地生根”——顽强的生命力和坚强勇敢的品格。于是我不再哭泣,对那种带刺却无比芬芳的生命充满敬佩。就这样,我从奶奶的花里学会了坚强。

时光似白驹过隙,开败了花,成长了我,也老去了奶奶。但不变的是奶奶那颗爱花的心。

没有力气侍弄园子里的花草,她就在窗台上摆满花盆,种上她心爱的花。一旦听说谁家的花长得好,开得艳,她总会抽空去欣赏一番,临走时还不忘讨教一下养花的技巧,然后兴高采烈的回家尝试一番。同样的,若是家里来了爱花的人,她一定会乐呵呵地给人家介绍,这一盆需要多久浇一次水,那一棵需要怎样的土质。这时的奶奶眼中闪烁出一种特殊的光芒,仿佛她从未老去。

“奶奶,你为啥这么喜欢花呀?”我不止一次这样问她。

“我也没想过啥呀,就是看到这些红红绿绿的小家伙就开心,感觉日子有希望,有奔头。”奶奶笑眯眯的,回答也从来不变。

起初我并不懂得,以为奶奶在讲什么大道理,后来听奶奶讲起她的过去,便渐渐理解了。奶奶很小的时候就和自己的父母分开,从河北来到了北大荒,再也不曾回过老家;她经历过饥荒和动荡的十年,小学不曾念完便辍学在家;后来早早嫁人的她为了养活儿女吃了无数的苦,但是经历了这一切的她从没有对生活失去希望。“看着这些花就觉得有奔头啊。”她总是这样说,或许早已经忘记了是草甸子上的那片狼毒花,或是水沟旁的矢车菊给她的生命里留下了永不褪色的色彩,让她也如月季般温柔又坚强。

去年奶奶学会了使用智能机,每当家里的花开了就会拍下来发给在外求学的我,这时我就会想起那句“看着这些花就觉得有奔头啊”,于是这异乡的空气里也充满了家中的温柔的香气。当我看到开得漂亮的花也会拍下来发给奶奶,听她发过来的语音里喜悦和幸福的声音。

窗外西风裹挟着落叶,又是一年兴衰。生活中总是不能避免四季轮回,可我的心中总有一处净土,有一朵花就开在这里,那是我对奶奶的爱,对生活的爱。这一处南风依旧,静谧温柔,这朵花永不凋谢,常开心头。

作者简介

 

荣雨婷,笔名有兰兮,1998年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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