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登兵--修路

康登兵/作

     时节已到霜降，天气转凉。这天，阳光明媚。天空飘荡几朵白云，树梢轻轻晃动。九点，村民们准时聚在村子东头的一颗老柳树下，拿着镐头、铁锹等工具。

     人都来了，村书记高声说：“你们按规定时间准时来这儿，对于你们遵守纪律、听从指挥，给予表扬。今天的任务是修村子东边两条沟里的路。到了防火季节，沟里柴草茂盛，树木成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发生火灾，路好走，能通车了，及时救火。再者，有事进出沟方便。分成两伙，一伙修北沟的路，一伙修南沟的路。”

     我去了北沟。一条山路由沟门口往里延伸，像被风吹的一条长绳子，弯弯曲曲，七扭八拐。虽是山路，但路面宽阔，能过一辆汽车。只是坑坑洼洼，尽是大小不一的山石。偶尔，出现被洪水冲成的几道小沟。我们的任务是从沟门口修到里边的一个村子，五里地。今儿来了几十人 ，男女老幼都有。

     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路南边儿几个人，路北边几个人。男的，使劲儿用镐头刨土；女的，使劲儿用铁锹铲刨下的土。并且，把土垫在坑坑洼洼的路面上。有几个人捡路上的石头。一个五十多岁的村民用镐头刨路面的大石头，并且把刨下的石头搬到路外。有几个人往三轮车上装土。村里特意雇了两辆三轮车，拉着满满一车土缓慢向前。把土倒在坑坑洼洼的路面上（这段路面的两边儿没有土），或倒在被洪水冲的沟里，然后，又去了土场。几个人把三轮车倒的一堆一堆土扬开。

     实行责任制后，地分到农户，家里人在一起干活，孤单寂寞。很少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村民们感到新鲜，真像多年没有见面，特别亲热。村民边干活边说话，家常里短，柴米油盐，时不时发出朗朗笑声，哪是在修路，分明是聚在一起庆祝今年粮食获得大丰收，或是交流种地经验。但一点也不影响干活，而且效率极高，你追我赶，争先恐后。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却顾不上擦。高兴缘故，村民似乎忘记了在干活，忘记了劳累。路面的石头不见了，路平了，能通车了。

     村民边干边往里走。不知不觉修了二三里路。现在地里的粮食已收获。但村民依旧忙忙碌碌。捆玉米桔，拉玉米桔、犁地，放牛羊，等等。因此，中午没有休息，也没吃午饭。下午三点多，村民实在累了，而且肚里咕咕直叫，实在饿了。村书记说，今天真没少干了，村里领导计划这条路得两天修完，没想到多半天就快干完了，该修息一下。”有几个村民说，不用了，再坚持一下，活儿就干完了，村民都表示同意。这时，说笑声没了，手中的工具变沉了，干活的速度慢了。村民们使出很后力气。冷了，但村民们依旧汗流浃背。

     下午四五点，路修好了，而且保质保量。村民们迎着快落入西山的太阳，拖着疲惫的身子二三一伙往回家走。村民边走边说话--时不时说一句：路通了，今天确实没少干活儿。

     我没有遇见在南边儿那道沟修路的村民，他们大概比我们提前修完了路，提前到家了。

     今天挺累，但觉得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