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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五季

来源: 中北文学汇 时间:2021-07-03

人说春天是个多情的季节,一草一木,一树一花,皆能勾起思绪万千。而我却是如此疲惫于这种多情。近日,总是心情忽好忽坏,一会儿想起开心的事情,走在大街上就想笑,一会儿却涌来许多悲哀,竟不顾行人诧异的目光而泪流满面。  北京的春天,太多风。总觉得连走路也不塌实,生怕被吹走了一般。人在风中摇曳,心也在战栗,干裂而疼痛。  似乎这个春天有些长,仔细想来,我竟看了两次桃花开,吹了两次柳絮风。  清明节,我回到了故乡,从冰天雪地,一下子进入了春暖花开。满眼是盈盈的绿,遍地是酽酽的红。给妈妈上坟的时候,我用手机拍下了墓旁盛开的野花,那一抹淡淡的黄。心揪得有些紧,悲哀地发现,故乡的春天,我竟是如此地不适应。  望着枝头有些干黄的榆荚,爸爸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三月清明榆不老,四月清明老了榆。  想起了小时侯,妈妈给我蒸榆钱窝窝的情形,泪一滴一滴,和着坟前纷飞的纸灰落下……  再回到北方,严冬已经过去,五一节,我又一次看到了榆树花开,嫩嫩的,让人怜爱的绿。忍不住捋下一把,放在嘴里,似乎嚼出了儿时的甜。  这一路漂泊,有些心酸。两个春季,却是两种滋味。不知以后的日子,一年又会是几个季节呢?  想起……想起了那一年,我曾过了两个夏季。而且是从冬到夏,从夏又回到了冬。悬殊的气候差异,打乱了我的时间概念,于是,我觉得,我已经走过了一个世纪。  记得,那年中秋节后,妈妈*地闭上了眼睛,尽管她的手还被我放在怀里。我拼命地暖啊,暖啊,却发现无论我怎样的努力,还是没有阻挡住那一双手逐渐地僵硬…僵硬,胸口冰冷而刺痛。  三天后,我从楼上跌下,摔伤了腰。只能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幸好那时男友在我身边,帮我翻身,照顾我起居。半个月后,我终于可以拄着拐杖下床了。男友家却打来电话,说他父亲得了病,要他马上回去。  他走后,我的心情有些低落,整日的期盼,得到的却是他说分手的电话。理由是他父亲病重,他也不愿意再去伤父亲的心。  接到电话的时候,我没有哭,因为几年来,这样的情节似乎太多了。已经反反复复了许多次。奇怪的是,我竟从来没有一句怨言。  我和爸爸商量,要去千里之外看望他的父亲,其实,我更是想见他一面。  爸爸几乎是用吼的声音对我说:“你不要命了!你这样的身体,能走到地方吗?”随后,爸爸老泪纵横,“孩子,你真的是傻了啊,为了他,连命也不要了吗?”  我没有解释,但我知道,没有什么可以改变我的主意。  丢掉拐杖,忍着疼痛,挺着腰,我在火车上直直地坐了十一个小时。下车的时候,身体几乎已经僵硬。  终于,到了他家,却发现一切不过是一场骗局。(此处不愿多讲。)我没有理由在妈妈去世后不到一个月,来享受这样得来的“爱情”。  于是,我依旧只身而回。同样坚持十一个小时的火车,我却疼到一直落泪。  回来后,我不吃不喝,万念俱灰。  爸爸没有再训斥我,常常坐在床边,给我讲他小时侯的坎坷经历,讲到伤心处,便与我一起相对而泣。  那时,姐夫从广州打来电话,要爸爸去他那里散散心,住上一段日子。爸爸放心不下我,执意要带我同行。  临走的那天,天空阴阴的,已入寒冬,弥弥漫漫地下起了那个冬节*一场雪。我回望着家门,有些不舍。想起,若是妈妈回来,找不到亲人,该如何地伤心呢?  在火车上度过了22个小时,爸爸和我一直都没有阖眼。我呆呆地坐在那里,爸爸则拼命地和我讨论路上的风景。我知道,爸爸想让我忘记些什么,我更知道,其实自己什么也没忘记。  下了火车,又坐了两个小时的汽车。从来不晕车的爸爸也晕车了,望着他难受地呕吐,我强忍住自己胃里的翻江倒海。  已经12月的天气,广州依然炎热如夏。脱下厚厚的棉衣,我们又换上了夏装。姐姐和姐夫陪我们去爬白云山,去逛北京路…带着我们到处品尝广州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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