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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后的一扇风门_心灵感悟_海天散文

来源: 中北文学汇 时间:2024-03-02
 题记:风门是时代的一面镜子,在风门的背后是爱和智慧的凝结。从不起眼的小事里,我看到父亲对待生活的眼光,他规划着家的方向。    2008年的一场大雪,都说是一个坏女孩的不期而遇,撞掉了冰山的一个角,整座城市都被皑皑白雪覆盖,让人感受到了40年前冬天的味道。    我儿时的梦久远在天空中飘扬,拥挤的没有缝隙住户人家,那低矮潮湿的房屋,看上去那满目穷困模样的院落,是我心中抹不掉的记忆。今天防盗门取代了风门,我却怎么也忘不掉原先家里的风门,它是我冬天里温情的怀念。    我家住S城外的一座大院里,是一家一户自然形成的院子。院子里居住着从各地逃荒而至又互不相识的人家。唱河南梆子戏的新兴剧院,喝茶聊天听故事的说书院,居民委员会学习开会用的讲习所,构成这条街上的主要形象支撑。    每到冬天,我家就会用上我父亲自己动手做的风门,遮蔽寒风。家里的这些琐碎,细小的事都是父亲分内活。风门,独扇。下端装的是很薄的板子,板子上贴一层看过的旧报纸;上端是窗户样式的方格,方格上也是贴的雪白的纸,中央的一块方格,镶上一块玻璃,屋里敞亮,保暖。风门的腰间系着一条橡皮条腰带,起着弹簧功能的作用,风门可以如电动门一样自动关闭。方正明亮的玻璃,把猫眼功能变成了观景窗。看院子里匆忙的人来人往,体会生活中丝丝感受。    当在门外,遭玩耍的孩子把从房檐上掰下的冰凌塞进衣领里,当在院子里堆雪人冻得两手通红,当放学后又饿又冷,浑身直发抖,上牙和下牙打架,拉开风门,走进房间,会有着立刻温暖全身的感觉。有了风门家里就多了一层温暖,把风关在外面,给家增添一份温馨,那是让人感到舒适的冬眠环境。    风门的制作工艺很简单,在功能上的使用价值很实在。它是普通家庭防寒的忠诚卫兵。    一年三个季节,家里都用的是竹帘,透明,把苍蝇飞,蚊虫扰,挡在门外,少了烦心事,人在从屋里能看到屋外。等秋天到了,我家就会给竹帘穿上塑料布外衣,既避风,又透亮,只是用的时间不长,塑料布就变的衣衫褴褛了,遮风的功能就失掉了。    那时候的家,多是土墙,小窗。关上门,家里光线暗;打开门,冷风直往屋子里灌。还是把门关上,忍受光线暗,家里能温暖点。孩子们玩心重,每天跑出,闯进,没有遍数。总会把随手关门的事忘掉,惹来家长的训斥:“尾巴丢在门外了,看门框上都是血。”匆匆跑进门,被一句话问得瓷在屋中央。小狗的尾巴一天不知道要被夹断多少回。    家里的要动手小事,都是父亲的长项,也是父亲的本职。平时我的父亲上班端茶杯走,下班还是端着茶杯进门,会计室里一天总是在忙。星期天,父亲找来当作烧火的劈柴,拿出他的手锯,刨子,小榔头,就开始了风门制作。虽说父亲和一个好木匠的手艺差距很大,这些活也是父亲动脑的创作,图纸就在他的心里。粗木工的手艺,使一个家有了细微的变化,风门和家的关系更加紧密,能让温暖遍及到家的每一个角落。    父亲盘炉子也做到了多功能化,多用途化,在当时应该是达到了先进设计水平。今天还有人在用的多功能铁炉子,我家的砖砌炉子早已使用过,比今天先进几十年进入多功能化。    冬天盘火炉,是父亲智慧和聪明的浓缩。能想到的,方便生活需要的,都体现在盘炉子的过程中。烤馍洞,温水缸,小平台,样样俱全。烤馍洞,晚上,馍放进烤箱去,第二天早上吃的就是焦脆又香甜的味道;温水缸里,时刻都供应有常温热水,早晨刷牙,洗脸特别方便。炉子上的平台,人搬个小板凳,坐在上面可以取暖,下面还是一个和煤的池子。我家砖砌的煤炉子,不只是功能多,火力还特别的强。炉膛大了,用煤多,炉膛小了火力弱,做饭急死人,要恰到好处;炉膛深了,火苗够不到锅底,炉膛浅了,装煤少,饭没有做好,火乏了,也造成热能损失,要深浅刚刚好。炉子上还要用麦草和出的硬泥,做一个锅圈,像一条蟒蛇卷曲卧眠,火焰集中,热效高,火旺而热量不损失。    父亲的动手能力特别强,在我们家里,有父亲用铁丝编的烤馍架,半晌想吃馍,支在炉子上烤馍,可以烤出焦黄的馍来;铁丝编的腾笼,晚上把衣服洗出来,腾笼架在炉子上,第二天就能穿上暖融融的衣服,解决了普通家庭换洗衣服少的难题;家里用的笊篱,也是用铁丝编成的,捞面条,盛饺子,都是家里离不了的常用家什。我也说不清父亲有多少绝活,凡是动手能做的,我家从来不用花钱买。父亲的一双手,在一点一滴地改变着家庭生活。这些创举没有惊天动地,也没有知识产权,更不能申报吉尼斯世界纪录,它给家带来的快乐是钱买不到的财富。    童年时期,我看父亲总是仰视,感觉像一座山,生活中的事没有难倒他;我长大了,平视父亲,他平凡,普通,智慧,和别人家的父亲一样,生活中步履坚定地向前走,把生活中的思考,发现,都在一次次的动手中解决掉。上班动脑,下班动手,这是我的父亲一生保持的好习惯。当这一切成为怀念,我才知道,在平凡中的创举才是真正的伟大。    土墙上的窗小,房间光线暗,我的父亲就把窗户装到房顶上,还有一个极好听的名字“天窗”。那很小的一块玻璃,让家中更加亮堂。热爱生活,生活中就会充满更多的爱。    那时,家里养了几只鸡,母鸡生蛋丰富餐桌,还能帮家里节约花销。鸡窝也是用砖砌成的,下面是鸡的家,上面是鸡的产房,鸡舍的小门也是父亲亲手做的。    房檐上挂着冰凌串,长短不齐,房间里却温暖。用智慧塑造生活,丰富生活的界面,下班后,聪明和智慧用在开发生活的需要上。老街坊的生活状态都是在一个水平面上的,每天就是粗茶淡饭,想到街上的饭店吃,钱包和心理都吃不起,家也要在不断总结,创新中向前走。把苦日子过得鲜活感觉那才是幸福。    挣钱不多,每天思考,创造也能获得生活中的快乐。生活中的发明创造的点滴,也是在背后见证父亲成功的一块碑牌,让不富裕的家有着和谐的寻常生活。    零星的炮声在院子里炸响了,年也一天天走近了,随着年味的扑鼻香气,馋虫也开始在肚子里鼓蛹了。一个下雪的夜晚,一个很冷的长夜,家给我们的永远是温暖。只有在冬天,人们才能找到温暖和温馨。    后来,城市改造拆迁,院子里的住户都要搬家,我家离开了大院。住进了楼房,再也用不上风门了,那个风门永远留在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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