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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鹊和猪

来源: 中北文学汇 时间:2021-06-27

喜鹊和猪

“喜鹊落在猪身上——看见人家黑,看不见自己黑”,这是小时候我妈常用来骂我的话。因为,我确实常在她面前大吵白嚷地说谁谁的短处,比如“看他长那磕碜”、“看他那小个儿”、“看他那笨样儿”之类的话。只是,每次正说的过瘾时,都被妈瞪过来的提醒的眼神,和这一句高度凝炼的话吓得连忙闭了嘴,然后怯怯地贴着墙根溜到一边去。

但是,我在心里还是会常常不屑一顾地去讥笑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很少反省自己到底是喜鹊还是猪,甚至,从没有认真想过自己的“颜色”。

一个习惯忘我的人,往往会拥有一种盲目的乐观主义精神。

上中学时,宿舍里有个高我一届的女生叫王景华,我俩是一个营子(村)的。现在,我已经记不起我和她大吵一架的原因了,可能是因为洗饭盒时她碰了我一下,或者是我跟别人议论她长得又黑又粗又丑的时候被她听见了。反正,我俩在一个傍晚,当着全宿舍十几个女生的面干了起来。

那一仗干得很过瘾,我当然大获全胜。我学习好,是全校公认的好学生;我人会说话,骂人不带脏字,思维敏捷,气定神闲,她反我一句,我教她一篇;我四面玲珑,审时度势,拉拢人心,句句如剑,直击要害!不一会儿,就把她击倒在炕了。

太阳落山后,晚自习铃声响起,我心满意足地拍拍坐累了的屁股,喝一口水,洇洇口干舌燥的嘴后,若无其事地去上课了。走到门口时,顺便斜眼看了一眼被我彻底干败的王景华,她头朝里趴在大炕上的铺盖里,被子蒙着头,哭得“呜呜呜”的。

一连几天,我进进出出,头抬得比之前还高。而王景华,脸更黑了,眼睛有点肿,头总低着,又粗又长的马尾辫,梳得越来越邋遢。

星期五下午,不知道什么原因,学校通知提前放假一天。男生女生们雀跃着,有自行车的骑自行车,没有的搭别人的,一会功夫都走的差不多了。

站在宿舍的窗外,往里望着一片狼藉的大炕,再伸长脖子看看四处空荡的整个学校,我整个人真像对面菜园子里的一根秋后的茄子,瞬间蔫儿了。眼泪汪汪,无助地站在秋风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泪眼模糊的我,以为自己看错了,远远地,一个熟悉的身影,顶着越刮越大的风,屁股一左一右地扭着,用力地蹬着自行车向宿舍这边走来。

没错,正是王景华。这会儿,她的脸一如既往的黑,一笑牙还是那么白。她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停到我跟前,“肖,我才想起来,你大哥来接你的话,也得等到别人,或者我,到你家了告诉了他才能来接你。风这么大,还不如我直接带你回去呢。所以,我就挑头回来了。走,上来吧”。

“嗯",我吸溜着鼻子,耷拉着脑袋,悄悄地坐在人家的车后架上。

二十几里的土路上,一向沉默的她继续沉默,而一向善辩的我却终于安静了下来。秋风一遍一遍地把她的长发吹到我脸上,我双手搂着她的腰,渐渐地,越抱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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