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西行的列车,划破了黑暗的寂静,一声嘶鸣,把我从梦中闹醒。那是圣诞之夜啊!我多么想酣睡到天明。 从梦中惊醒的我,望着一轮金色月牙照耀着的大地,闻着梅花的芳香,心中涌动的思绪汇聚到我的大脑,一种势不可摧的铁蹄声久久在耳畔回荡。 上个世纪60年代,20万铁道兵风尘仆仆,为了修建成昆铁路,向西南边疆挺进的脚步声久久在环宇回旋。那人欢、马啸、山花烂漫的场面时时的浮现在我的眼前。这条从西南腹部向西南边陲纵深的铁路,堪称世界铁路史上很艰难的工程,引起了世人的注目。它的长度及艰难程度完全可以与世界闻名的万里长城媲美。它的雕塑也坐落在联合国大厦的总部。为了,筑就这条西部的铁路。铺路者逢山开路,遇水架桥。险峻的大山每修筑一公里,就有两名牺牲的英雄。就是这条铁路,留下了多少感人肺腑的故事;谱写了一曲曲深情悲壮的赞歌。 曾记否,我中学时代站在广袤的大地上看《开山的人》的影片,影片的内容就是述说着修筑这条铁路的感人故事。那挥动的铁锤、轰鸣的炮声、奔涌而下的泥石流、一泻千里的洪水;粗犷的大山、黑暗的隧道、爆破挖掘以及塌方,夜宿荒野的20万铁道兵,有与匪徒遭遇、狭路相逢,枪火相碰、你死我活的战斗;有误砍神树的风波;也有野外勘测发生水中毒被解救的故事。就些可歌可泣的动人之事至今留在了我的心中。 我可能受这部影片的影响,与大山结下了不解的情缘。18岁的我刚刚高中毕业,就打着背包落户到了山清水秀的大山里,做了一名上山下乡知青。2年的知青生活,使我习惯了那山、那水、那山里的太阳和月亮。纯化成了一名当地的农村娃。当时我的生活相当的艰苦,洗衣、做饭、缝衣服都靠自己亲手做,但一想到《开山的人》就感到自己愧色不如。别人为了社会主义的建设牺牲了自己的生命,自己洒点汗水又祘什么! 两年后由于工作的需要我离开了那座大山,又进入另一座大山工作。近了!近了!随着铁路的延伸,《开山的人》就在我的眼前。就在我的身旁。因为他们筑就的铁路,将把我带到新的工作地方。 那一年、那一月、那一天我独自去了座山岗。岗上坟茔密布,在雾中像一个个刚出笼的馒头,辉映在我的眼前。多年未修葺的坟墓,显得芳草萋萋,几只乌鸦在坟堆里嬉戏。我那轻轻的脚步,步向了一座座坟前。当我的眼神盯注到了一块显得模糊的墓碑前,墓碑经过多年的风蚀、雨淋,镌刻在上面的姓氏也不太清楚,姓张、姓王、姓李……还是其它的姓氏,只留在了我的猜测之中。但那19岁的年龄深深地嵌在了墓碑上,多么年青的铁道兵,眉宇间还含有未脱的稚气,就魂归它乡。 年青的英雄啊!你为了筑路、是否跌入了深渊;还是被炸山的炮击中;还是被洪水携走;还是被泥石流埋藏?此刻的我想象是否有点荒唐,因为你没有离去,你就在我的身旁。我的泪滴在了青青的草上。假如时光能倒流、地球能停顿、人间有轮回,我就能目睹你的光彩,看到你的音容笑貌。 英雄,你们把身留给了大山;把魂留给了过往的行人。我在你们的坟前肃穆、黙哀,亲手采来了几束野花轻轻地放在了你们的坟头上。 我要离开、我要暂时的和你们离开。让那一首《铁道兵之歌》永远响彻在你们的上空;让那一部《铁色高原》的影片告慰你们的英灵。你们修筑的路不仅仅是为了备战,为了三线建设。这条铁路还影响和改变了西南地区2000万人生活的命运,使西南荒塞的地区整整进步了50年。你们在九泉之下等待吧!我们一批批建设者,都会有一天来到你们的身边,做你们永不离去的朋友和亲密的伙伴。魂系大山!
告慰英灵谱写了一曲曲深情悲壮的赞歌
来源: 中北文学汇 时间:2021-0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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