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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之“小黑”

来源: 中北文学汇 时间:2022-07-14

一、初次养狗

打我记事起,貌似就对狗有种特别的情感,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说的夸张点就好像它就是我的亲人。

小时候至今,叔叔家里一直养着狗,一些看家护院之类的,曾经我问过父亲为什么咱家不养。父亲的回答让我颇为惊讶,他说:“养狗太伤感情了,也许你以后就知道了”。我不解,没想到不久之后我就理解了。

深刻的记得那是一个初冬的早上,我刚开大门正准备出去就听见一阵阵的犬吠声,看见叔叔提着一个蛇皮袋,而那条母狗紧跟在他的身后,我问叔叔那是准备干什么,他回答说这只刚生下的小崽子腿瘸了又瘦得不成样子,打算弄了吃了。我一看,确实如此,明显的跟其他的小崽子不同,毛色虽黑但少且毫无光泽,瘦的真的是皮包骨,简直就是小不点。一阵风吹来,小崽子蜷缩起来显得更小。也许是我太想养狗的原因,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给我吧,这么个小东西吃了也没什么味道,而且我也一直想养,就把它给我试试,说不定养得成。之后在我的坚持下,小崽子逃过一劫,令我惊讶的是,那条母狗也不叫了,只是盯着我手里的小崽子,摇着尾巴,看着我离开,似乎感激我的举动,救了它的孩子……是啊,不止人如此,动物也一样。

之后的日子,尽管老爸还是反对但也办法,只是叮嘱我小心别被咬了,否则会很麻烦。

二、小黑初长成

“小黑…”,随着一声叫唤,“汪、汪、汪汪”立刻一条通体乌黑发亮且高大的身影不知从哪窜过来,冲到我面前,上蹿下跳,似乎看不到那条微微发瘸的后腿,真是身体未到,声先到。我马上俯下身单手抚着它的头摇晃着说道“跑哪去了,一身的茅草,脏死了都”。突然另一只手拿着一根骨头塞到它嘴里,它立马叼着跑了,不久又跑回来盯着我手里,似乎在说“还有?”……

小黑,这是我给它取的名字,原因很简单,全身黑。

看着矫健又结实的小黑,我打心里开心,想起当初养它的时候直至成现在的点点滴滴,让我倍感骄傲。从它还是小崽子的时候开始,基本上是我吃的都想办法弄给它吃,一有时间就看着它,生怕它养不活,渐渐地发生了显着地变化,毛发变得发亮,吃的也多了,直至长大,只是那条腿永远的瘸了。这期间还曾被它咬到,被父母骂了一顿,即使这样也改变不了我对养大它的决心。现在的它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道高大威猛,绝对可以当成猎狗看待,只是有个不好的现象就是,见家禽就追咬,见人就追咬,见其他的狗就会去咬,特别是陌生的狗,挑衅味十足,猎性十足。附近的狗见到它简直就是老鼠见了猫一般,退避三舍。这似乎隐隐的注定了它之后的命运——被卖、被杀,因为家养的狗是不允许出现这样的情况。值得一提的是它跟那条母狗似乎关系特好,从没见过它追逐过,甚至有时候还会亲昵的跟着母狗身后,这或许就是母子之情的缘故吧。

三、小黑助母救崽

又一年的夏天,炎热无比,让人很容易感觉到烦躁,家里人都出去做事还没回来就我在家,正在厨房里做饭。突然听到一阵犬吠声,一听就知道是小黑,因它的声音特洪亮又持续,所以很好辨认。我当是它又在跟其它的狗在追逐,就没管。

不久之后,它居然一路叫着跑到厨房对着我狂吼,本来心情就不爽于是就一脚踢过去,它居然死死不动,硬生生的挺住,更让我想不到的是它突然冲过来朝我脚下咬去,吓了我一大跳,只见它不管不顾的居然咬住我的腿裤就往外拖,绝不是正常情况下的那种亲昵举动,除非突然之间疯了。我连忙一甩,怕它咬破裤子,向外走了几步,停下,它居然也停下又在狂吼。然后一边吼一边向大门外跑去,我心生疑惑,便跟着出去了,就这样断断续续的跟着它走到叔叔家正门外的一个废材屋里,正看见那条母狗围着什么东西团团转,我走过去一看,粪坑里有几条刚刚生下不久的小崽子。小黑跟着母狗一起狂吼。绝对的震惊,震惊的不是狗通人性,而是居然可以能想到向人求助,而且是如此的简单明了。当我想办法弄出小崽子之后,小黑跟着我出来,又对着我叫了几声,声音明显不同,似乎在告诉我“你冤枉我了”。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连自己都笑了。

晚上当我绘声绘色的跟家里人说起这件事情,父亲说道:“何止这样,更有甚者,更会随着主人的去世而迅速死去。以前你爷爷养过的那条狗,在他去世之后,原本生龙活虎的没过多久便莫名其妙的死去了”。听完我在想:小黑,你会吗?当然不可能,狗怎么可能活那么久。

四、“兄弟情深”

有时候我就在想,人之间的情义有多种,亲情、友情和爱情,当在这其中参杂的太多的元素之后会变成怎样?坚不可摧?亦或是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来?,那么狗呢?

在历经小黑助母救崽的事件之后,奇怪的事情就是,小黑跟其他的狗(跟它同一胎的)关系似乎没以前那么恶劣了,而且时不时的有些狗会跟着它身后,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但其他诸如咬家禽,咬人还是存在。不久之后又发生了一件小事,但是这对我来说,却不觉得小,而且感触颇深。

有一次,我放学回家,在快到家的时候,远远的看见叔叔家一条黄狗(小黑它兄弟)正被三条陌生的大狗围着咬,天知道是什么事情,犬吠声大的很,看着自家狗被咬,心里自然不爽,虽然我喜欢狗,但是我却害怕陌生的狗,正要捡石头帮黄狗解围的时候,不远处小黑快速跑来,令我奇怪的是它根本不向我跑来而且根本不叫,这在以前是不会发生的(说狗通人性这根本不需要多说,而且会通晓主人的生活规律,小黑就是这样,一般这个时候它会汪汪叫的跑向我这边),只见它一股脑的冲向那几条陌生的狗就是一阵横冲直撞,犹如援军中的大将一般,而随着它来的是那些经常跟着它的狗。犬吠声一时间想起。这场面犹如打群架一般,至今想起,记忆犹深。结局可想而知,那几条陌生的狗夹尾而逃。

这时候小黑才迅速汪汪汪的跑过来,对着我上蹿下跳,好不开心……,那架势似乎得意的在说:“怎么样?”。马上随着我的一路狂奔……

五、小黑的末路

从养了小黑之后,我的少年时代为此而增添了诸多的快乐,一直我都在想着父亲的话:“养狗太伤感情了”。我却不以为然,觉得不是挺好的嘛,哪有什么伤感情之类的。

然而,在养了小黑一年半之后,我终于明白父亲的那句话。现在想来,何止伤感情,这跟在自己身上割块肉那般痛苦没区别。虽然我从中有过很多的欢乐,但是也一直担心小黑会被家里人卖掉,甚至杀掉。原因很简单——小黑不可控。见人就咬,见家禽就追,曾经就咬死过家禽,就差没咬到人,当然这是在家人都看的见的时候,一旦没注意呢?让我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一天下午,家里人都在家,我带着小黑出去了,等我回来的时候见有一邻居带着小孩在我家跟家人聊天,那小孩不知怎么的离开他妈妈跑出去了,突然,小黑像离弦的剑一般,“嗖”的一声窜了出去,对着那小孩咬了过去,当我们反映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小孩“哇哇”的大哭,很显然,小孩被咬了,我太了解小黑了,除非不咬,一咬则“OK”。之后的事情可想而知,家里人带着去看医生,赔偿了医药费。但是事情并没有因此而结束。之后,家人便要把小黑卖掉。杀掉,父亲说下不了手。我死活不肯,在我的一再坚持保证下才暂告一段落。我没曾想,终究还是没能救下小黑。几天之后当我从学校回到家发现小黑不见了,到处找没见到立马想到可能小黑没了。当妈妈告诉我小黑被卖掉的时候,我流泪不止,这是我平生*一次为某一件事情而流泪,很长一段时间都精神恍惚般,老感觉它还在。

后来妈妈告诉我说:“就是因为怕你不舍,才背着你卖掉,我们也不舍,看着它一点点长大,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它咬人,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事情。还有那天在小黑被带走的时候,家里的狗都狂吠不止,那条平时温顺的母狗一反常态的也是如此,看着小黑那空洞的眼神,连我自己都有种流泪的冲动,何况是你。”我当然知道这其中的道理。只不过过不了自己心里这关罢了。小黑的命运可想而知。

“养狗太伤感情了”,没了小黑才明白其中的含义。从那以后,我从没养过狗,虽然还是一直喜欢。有时候我甚至会恶劣的想:狗不咬人,不护主,不看家,没点活力,那还叫狗吗?至今回忆起我跟小黑的点滴。一点点亲手把它养大,注入了我多少的感情,我能在它很脆弱的时候救下它却不能在它生龙活虎的时候救下它,想想就觉得自己多么无奈、自责。我的小黑,愿你下辈子安好。

虎毒不食子,但那是虎,狗虽毒但可控,而人毒起来,禽兽不如。难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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