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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包子的滋味

来源: 中北文学汇 时间:2021-07-13

两个包子的滋味

对于父亲,我有太多的回忆,而且这回忆,总是伴随着愧疚。

时间如流水,转瞬父亲离开我们已经十年。十年不知不觉,但我生活的日常里,时时有父亲的气息。现在老家只留母亲一个人独守,每次回老家,那份对父亲的思念更加强烈。

一直以来,我的职业与文艺有关,可能也缘于父亲未竟的理想。从家庭环境的因素来考量,我并不具备文艺的先天细胞,父母都是贫下中农,母亲的文化水平,应该是当时的“扫盲班”这一层级,父亲算是层次高一点,拥有小学毕业证。但父亲还算和“文艺人”沾边,那时候花鼓戏盛行农村,父亲是大队花鼓戏团的主要演员。那年代,只要一有重大节日,必会搭台唱戏,父亲饰演的蔡九哥和刘海哥,是远近很经典的花鼓戏角色。可惜后来父亲没有在艺术路上进一步追求,一直“本色”到老。2008年,我曾到辽宁省开源县莲花村赵本山老家采访,发现父亲的经历和赵本山非常相似,但父亲错过了一次进县剧团的机会,也没有机缘认识姜昆之类的著名人物,所以也无缘上春晚,要不父亲完全可以照搬本山模式,拿一些人开涮,弄个《拐卖》之类小品去电视上忽悠,那样一不小心,我可能成了“星二代”,省去了奋斗路上的许多艰难。父亲终究还是一个农民,只混了个业余演员称号。但父亲那些花鼓戏脚本,却成了我很初接触的文学作品。父亲有一本油印的《讨学钱》戏剧脚本,我闲来无事就读它,竟读了上百遍,以致我现在还能背出一些精彩的台词和桥段。这本油印刊物成了我文学的启蒙,这个时候,我在读小学。后来有一天,父亲从一个亲戚家带回来一本《三侠五义》,我读她一千遍也不厌倦,读文学书从此成了一件很享受很渴望的事。我的文学细胞就这样被开发出来了。

清明节前夕,在我准备回去扫墓的时候,随意的想到了我与父亲的一些往事。尤其是那有两个包子的往事,深深地刻在我心里,每次于家人回忆父亲,我都会把这个故事翻出来,大家总是潸然泪下。

我的家庭是传统的严父慈母型。其实我与父亲之间,在一起的时候很少有言语交流。小时候,我甚至因为父亲一些过于严厉的要求而有些反抗和憎恨。比如小时候一逢节假日,我就喜欢睡懒觉,起床早的父亲老是呵斥,有时候干脆直接掀开被子逼我起床。我因此经常与他吵闹。某些时候,我认为自己缺少父爱。稍大一点的时候,我又叛逆于的父亲的一些严格要求。读高中的时候,有一年回家,我因一件小事而与父亲大吵一场,负气出走。

但我又实实在在感受着山一样厚重的父爱,在生活的细节处,有许多大爱无声的感受,至今已经成为珍贵的收藏。

那一年,我参加职业培训要交一笔培训费,父亲连续在外跑了两个晚上,几乎找遍了所有的亲朋好友,但凑起来的钱还不到一半,他一咬牙,跑到乡信用社借贷了一笔款项——这是我家历史上*一次举债,*一次从银行借贷。这笔钱,直到多年以后我有了工作才偿还掉。

那年夏天,为了帮我找工作,父亲背着一袋农产品,带我到株洲找一位堂伯伯。到达株洲的时候已是中午,我们身上的盘缠不够,就在路边买了两个包子,本以为父子俩一人吃一个的,但父亲把两个包子都塞给了我,让我全部吃下去。我坚持要他也吃一个,父亲有些生气了,大声说:“你不是喊饿吗?都吃下去,我不饿。”其实我知道,从家里到株洲,早上只匆匆扒了几口剩饭,经过一百多里的颠簸,又在大街上蜘蹰了一个上午,说不饿,打死也不相信。但父亲硬是用他的“父威”迫我吃完了两个包子。到达堂伯家时,早已过了中饭时间,爱面子的父亲推说我们早已经吃过了中饭,硬是挺着空肚子在堂伯家沙发上坐了一个下午。我当日陪着父亲,看他忍着饥饿替我在堂伯面前说好话,心里五味杂陈,直想哭。

父亲与我,已经是一部厚厚的历史书,时不时的翻读一下,感慨多多。这一次清明,该去扫扫墓了,该为那些曾经的淘气给父亲说声对不起了,该为父亲无私的付出,说声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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