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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随感

来源: 中北文学汇 时间:2021-07-12

生命随感

上屋的肥娘昨晚不在了。昨晚听奶奶说这事的时候我正悠悠悠哉吃着葡萄。下午两点多一大帮子人正在聊天,突然肥娘不说话了,大汗淋漓,痰涌不止。随救护车来的医生说有可能是脑溢血,送到了市里的医院,晚上七点多传回消息说,就是这样了。前后不过五个小时,连几个儿女的很后一面也没有见上。幸得从发病到离世,她的丈夫一直伴随左右,紧握她手。

本来对于生老病死我只当是寻常事,但奶奶那一句语气无尽悲凉的“这人啊,活着活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突然就觉得很难过。我不愿看奶奶的表情,也不愿揣摩奶奶的心思,可她的话和她的语气已说明了一切。

肥娘才四十来岁,上个月才终于盖好了新房子搬了新家,儿女也终于都出去工作了,可以自立了,她也终于熬到了坐享清福的时候,而她的福祉却被长久的岁月风霜消磨殆尽了。大家都觉得惋惜,肥娘也应是不甘心的吧。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生命里的一切都是按照命运的轨迹运行的,什么时候出生,什么时候邂逅哪些人,什么时候遭遇什么事情,什么时候离开尘世,通通都是早已被安排好了的,容得你质疑,容得你反抗,却容不得你改变,因为无论把生命的宽度如何拓展,生命的长度都不会增长或者缩短半分,我们能做的只有珍惜已有的一切,把握当下。任何的反抗只怕都是徒劳的,就像奶奶说的,这人啊,活着活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

听说肥娘在外打工的子女已经通通赶了回来,我听着那不断传来的声声哀乐和哭号,一直在想,不知道孔弟(肥娘的大儿子)他们几个嚎啕大哭,是在难过失去了母亲,还是忏悔。比如,忏悔以前总是和母亲对着干,忏悔自己有了收入后还是无法让母亲安享天年,或者,忏悔出门在外的时候没有经常给母亲打电话,忏悔假期的时候呼朋唤友到处去玩了,而没有抽时间回来多陪陪母亲……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与其悔不当初,不如怜取眼前人。只是到了这个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太迟了,说什么都不过是在自我安慰,自我救赎。实在是,这人啊,活着活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

低下头,无言祈祷,祈祷肥娘在去往天路的路上,一路花香,一路欢歌。

愿意相信人有来生,在心里,虔诚燃起一把焚香,请无量佛保佑,保佑这善良勤劳的女人,来生,辛福安康,一世安逸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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